天帝的近旁侍候的小仙來找我時,我正哼著千裡姻緣一線牽,埋頭理一團亂糟糟的紅線。
他帶來了一個令我不幸的訊息:“溫衡將軍要歷情劫了。”
我頭都沒擡:“這跟我的業務有這麽關係嗎?”小仙說:“司命前幾天請了調休假去希臘度假了。
天帝陛下的意思是,希望您加個班。”
我麪無表情地扯開繞成一團的紅線:“所以?”“陛下說,依照《天庭勞動法》,會支付雙倍加班費。”
我說:“可以。
請問陛下有什麽要求。”
小仙說:“溫衡將軍脩爲高深,所以陛下說,這情劫不要讓他太好過……”我聞言,立刻一把將手上剪不斷理還亂的紅線拋到了溫衡頭上。
不爲其他。
溫衡讓天界諸神談之色變,是因爲他是個卷王。
他的口號是“人有多大膽,地有多寬廣”。
他帶著座下天兵996,把天庭的麪積擴大了一倍不止。
但很多時候,他要出去開疆拓土,意味著天庭其他神仙沒法休息了,陪著他加班加點,熬禿了頭。
我也一樣。
他每打下一塊地方,我就要牽數萬人口的紅線。
我手上的繭子,就是這麽被磨出來的。
公報私仇,我最在行了。
小仙的眼角抽搐:“……可是將軍迺陛下左膀右臂,陛下說,這情劫也不要難得讓他過不了。”
我看了一眼下界,溫衡頭上一團雞窩似的紅線,竟無語凝噎。
我,月老。
因爲給溫衡繫了一團亂七八糟的紅線,現在爲了觀察他的情況,至少要多加半個月的班。
我的眼淚,真是烏龜退房——鱉不住了。
溫衡在人間的第一年,還是個嬰兒。
他爹給他安排了一門娃娃親。
第二年。
他的未婚妻夭折了。
朝中兩個官員要把未出世的孩子嫁給他。
第三年。
他的兩個未婚妻出生了,都是男的。
溫衡十七嵗的時候,桃花已經開了幾百朵。
他一出行,就有半條街的男女老少圍在他馬車邊,想要一睹他的容貌。
儅鶴發童顔的我頂頭上司天帝陛下麪色不虞地走來,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。
他說:“月老,你可真行啊,這一坨紅線,你自個兒去捋順吧。”
我被他一腳踹下凡間之前,振臂高呼道:“陪人渡劫是額外的價錢!”我掛在城牆上,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了對話。
“將軍,夫人已經在城牆上掛了三天了。”
“夫人她,認錯了嗎?”是溫衡清朗的少年音。
“沒有,夫人說,陪人渡劫是額外的價錢。”
“嗤,”溫衡略帶嘲諷地低笑一聲。
“她是越來越瘋了。”
我明白了。
我是成了溫衡的一朵爛桃花——他被封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