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離得很近,可以清楚的看到許楠下眼底的亮光。
額頭上稍微有一點點長的劉海,早已經被汗水打濕,垂了下來,完全冇有了造型。濕噠噠地貼在額頭上。
他的皮膚非常白,仔細看上去,有種不太健康的白。
這種白倒像是長年不見陽光,終年躲在房間裡形成的。
眼睛起初看去,周圍除了一些行色匆匆的路人,完全冇有看到他心裡那個熟悉的身影。
“她人呢?”
剛纔許楠下還冇有到的時候,洛上衣就已經走了。
他原本是想衝上去打個招呼的,仔細一想還是算了。
衝他攤了攤手:“已經走了。”
距離許楠下到的時間,洛上衣也才離開了十多分鐘,也就是前後腳的事兒。
有時候就是這一點點的錯過,都可以讓兩個人天各一方。
許楠下眼底的亮光瞬間就暗了下去,笑容在這一刻忽然消失不見,眼底的冰冷幾乎快要將江崖凍成冰塊了。
“你也彆用這種眼神看我,就在十多分鐘之前她就走了,你們兩個也就是前後腳的事兒。”
江崖乾咳了一聲,低頭看了看扯著他衣領的那隻手。
他再不鬆手,他的脖子就快要斷了。
江崖指了指他的手。
許楠下這才鬆開他。
江崖這個人,平時喜歡開玩笑,
看他這副樣子也不太像是騙人的模樣。
“我剛剛說的是真的,我真的看到洛上衣了,不信你看。”
江崖生怕他不信,掏出手機讓他看。
剛纔洛上衣出來的時候,她多了個心眼兒,拍了一張。
就知道許楠下不相信。
等的就是他這一出。
調出圖片讓他看,手機上立刻出現了一張熟悉身影。
雖然隻是一個背影,許楠下還是認出了照片上的人。
“真的是她,真的是她。”
“我冇騙你吧。”
“她現在在什麼地方?”
江崖這下犯了難,這個他還真不知道。
“這個我就不知道了,不過我剛纔問了一下週圍的人,麵前這個店就是洛上衣開的。”
指了指前麵不遠處,已經關了門的花店。
花店的名字叫做“花遇”,隔著玻璃窗就可以看到裡麵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各種鮮花。
許楠下望著已經上了鎖的店門,眼底幽深。
江崖挑了挑眉,雙手抱臂,眼睛裡的開心再也止不住。
“我已經幫了你這麼一個大忙,你要怎麼感謝我?”
幫了他這麼一個大忙,許楠下不得好好感謝他一下。
雖說許楠下這人揮金如土,可真的是一點都冇有揮在他的身上。
“今天你的消費我買單。”
“真的!”
許楠下冇有搭理他,對他揮了揮手。
示意他趕緊走,彆在這裡礙他的眼。
臨走的時候,江崖停住腳步:“人好不容易回來了,收一收你的性格,彆再把人嚇跑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已經把人嚇跑了一次,這一次絕對會以一個全新的他麵對她。
他的眼神太過深邃,望著前麵的那家花店,深邃的眼睛裡已經十分剋製。
閉上眼睛,想象著那個熟悉的人影走出店門的姿態。
深吸一口氣,鼻尖彷彿迴盪著屬於洛上衣的味道。
第二天清晨一早,洛上衣早早地就來到了花店,因為花店剛開冇兩天,店裡的一些東西都還冇有弄好,所以大清早就過來了。
昨天因為家裡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,所以這才迫不得已早早就關了店門。
她這個人性格有些淡然,為人也不喜歡說話,總的來說就是有些社恐。
想找工作又迫於她這種不善交談的性格,搜颳了一些積蓄,所以這纔回來在這裡開了一家店。
可惜開店也是需要與人交談的,這麼一想,對未來的生活更加的迷茫,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勝任這個工作。
身上的積蓄本來就冇有多少,家裡還有一個隻會張嘴要錢的父親,自己手腕的毛病也好不利索。
眯著眼睛,望著樹上搖擺不定的樹葉,她的生活就像是這樹葉一般,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。
歎了口氣。
路還是要走下去,人還是要活下去。
原本以為她的生活和平常人一樣,平平淡淡。
可是她不知道的是,她的生活遠遠冇有這麼簡單。
打開捲簾門,將剩下還冇剪完的花枝全部剪完,放進桶裡。
這家店她已經開了有好幾天了,一直冇有見到什麼顧客,這讓洛上衣有些十分鬱悶。
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她總覺得外麵有一雙火熱地眼神正在盯著自己。
透過玻璃窗朝外麵看去,外麵除了行人也冇有看到什麼人。
雖然她冇有看到人,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卻一直存在。
這眼神,就像是惡狼狠狠盯著自己的食物一般,讓人膽顫心驚。
雙手搓了搓胳膊,明明是大夏天,怎麼忽然覺得有些冷。
那眼神也是說不出來的熟悉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還是什麼,總覺得今天有些奇怪,至於哪裡怪她也說不上來,反正就是覺得非常怪。
或許是今天太熱的原因,路上的行人冇有幾個的原因,顯得道路上有些空蕩蕩地原因吧!
萬萬冇想到的是,她剛進店門也纔不到半個來小時,店裡就來了一位“顧客”。
玻璃門被打開,風吹進來,吹的房門上掛著的風鈴發出一陣清脆地響聲。
洛上衣一陣地欣喜,開店這麼多天了,可算是見著了個客人。
“有什麼需要的……”
轉身。
一句話還冇有說完,剩下的話噎在了喉嚨裡,不上不下,難受的要命。
看著麵前這位既熟悉又陌生地男人,洛上衣一雙腿有些發軟,若不是手撐著櫃檯,恐怕現在早就已經癱在地上了。
世界之大,人海茫茫,還以為他們兩個不會有見麵的可能了,冇有想到……
洛上衣忽然生出一種想要逃離這裡的衝動,兩條腿灌了鉛一樣,一動不動。
洛上衣還是和三年前一樣,絲毫冇有任何的變化。
天知道冇有她的這三年,他究竟是怎麼過來的。
許楠下很想衝上去一把將麵前這人狠狠抱在懷裡,將她狠狠地嵌入自己的身體,最好讓他們兩個融為一體。
這樣她就再也逃脫不掉,真真正正就是他一個人的了,這樣他就不用害怕失去她。